我沐浴在众人的掌声和歌功颂德赞美声中。
我以前还从来没注意到自己居然这么有演讲的天赋…但可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成功就自骄自傲自取灭亡。我要编织一张遮天蔽日,疏而不漏的巨大蛛网,把那些嗡嗡作响的苍蝇全部,全部猎杀!
“那个…王子殿下?”
“有什么事吗?”
一个小男孩儿跑过来,有些胆怯的说。虽然以我的体格和年龄大概没有资格把别人叫作小男孩。我表明了自己是和他们——和被压迫的人站在同一阵线的,但是毕竟身份上还是王子啊,看来村民还是有些畏惧我呢。
不过,即使是畏惧也总比轻蔑的态度要好的多。就算是交流沟通能力很强的人也无法轻易的跨越巨大的身份差距和第一次见面,话都没说过的人在几分钟内就打好关系。
他泛着火红色的如盛夏午时的炎炎烈日般的光芒的双目中充满了勇气的光芒。热血澎湃冷却后,民众也开始回忆起我的尊贵身份而变得畏手畏脚了。但反过来一想有胆量拦下我的他,还真是勇气可嘉。
虽然本来想去和莱恩商讨一下,但反正刚才看到他正在和一些好心的村民一起救助那些被吓的晕过去的骑士,想把那些穿着笨重的铠甲,自己内心却与外表的气派完全相反的饭桶骑士全部弄醒也需要相当多的时间。就算是我现在过去也是给他添麻烦,还不如先听听这个孩子有什么求于我。我尽量随性的亲近的回答。
“王子大人,您说的我们非常认同,大家都感同身受,但是…”
他沉默了鼻息之间半刻,仿佛在这弹指一挥间便在脑中天人交战万千遍,最终得出了他的结论。
“…真是抱歉,没有什么重要的…”
我尊重他人的决定,他这一定是有什么难处想要向我倾诉,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张口吐露真言,把苦闷全部埋藏在心中化作一肚苦水。我不知道这是出于懦弱还是起于慈悲,但要是说「没什么重要的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小事大事天下事,鄙兴贵兴万朝兴,凡是人民的苦恼,都没有高低贵贱大小轻重之分。
“可别这么说啊。”
我稍微严肃的说。虽然想用轻松愉快的语气来交流,但想让我把这份溢于言表的忧虑内藏于心中也太困难了吧?
“凡是人民的忧愁困苦,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一样的平等的是人民的忧愁困苦。人民的忧愁困苦才是身为王要面对的最庞大也最重要的难题,才是身为王要成就的最艰难也最伟大的事业。”
我顿了一顿又说。
“就算是一个跟头摔破了膝盖也可以跟我说呀。”
“王子殿下真是好相处,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对对对,就是这种想法才对。本来我就不是那种喜欢强调自己高贵地位的人。比起名义上的形式上的身份和地位的高贵,我更看重和欣赏品行和内心的高贵。真正高贵的人可不会闪耀着庸俗的珠光宝气登场,自己吟唱自己的赞美诗。
他紧张而不自然的尴尬一笑,又接着说——
“其实大家现在…连饭都吃不饱…”
…毕竟是叫「荒原」村啊,当地人都这么自嘲了,不正是说明真的太荒芜了吗?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皇帝不差饿兵,我来这里是要求得帮助我推翻旧王统治的军队的一部分,可不是为了找一群累赘的。正好我身为从来不花钱的王子,也在这些年里多少有些积蓄,派人暗中购买些粮食来救济这些村民的话,不算什么难事。
当下天下大乱,国王和兄长很难注意到这种看上去没什么威胁的事情,就算发现了,我也是给王家分担了负担,他们也不会阻止。谁又会料到我这么个无为而治的诅咒之子突然被人民所拥戴,还要发起反抗的大战了呢?连我自己都感叹这可真是奇迹般的转变。
“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
我稍微皱了皱眉,陷入思考。依奇是兽耳族,让她去采购和运输的话太显眼了,也许可以让莱恩帮忙吗?把这些只因为见到了那巨大的幻象就吓到晕厥的饭桶带回去就够麻烦他的了。
我稍微回过神来发现男孩子的脸色突然不太好看,也许是觉得麻烦到我了?
“不过对于我来说并不是解决不了的事情。”
我随和的一笑。实际的策划起来才知道没有便利的手足是多么的受阻受挫。关于这件事还是等莱恩处理完那边的琐事再和他商讨吧。
我更在意另一件事,虽然只是很小的细节但还是令人在意。
突然拦下身份高贵的人,以普通的村民的思想来说绝对会立马带走自己的孩子然后拼上性命般的赔不是。然而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阻止他向我发问。那就代表着…
“说起来,你的父母呢?”
“…爸爸和妈妈,大家说他们去了远方旅行,所以我现在和姐姐一起生活…”
不知道是真的不负责任的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去旅行,还是说这是指着虽然身体已经再也无法向远方前行,精神上依然能够游览看遍这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的意思。
“大家的生活都很辛苦啊…我现在有些事要和其他人商量,有机会有缘分的话,下次再谈吧?”
我尽量合情合理的找一个理由和他告别,去找莱恩。
“嗯!”
“原来王子大人这么擅长舌灿莲花的吗…!”
依奇单手意义不大的捂嘴坏笑着说。我让希望破灭的人们重新燃起了希望,用了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呵呵呵呵!”
面对依奇的说法我稍微高亢的笑了一段,然后说。
“据我了解舌灿莲花好像并不是用来夸人的词汇?”
“没错,您学富五车!”
“什么好词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让人觉得有股冷嘲热讽的意味,真是可惜了一张好嘴。”
我伸出食指从她的嘴唇上轻轻掠过,依奇红着脸后退了几步和我拉开了距离。
“怎么?身为仆人的话可要好好的待在主人身边啊。”
我转身拉住她的手。
随着这场你来我往的和平战争逐渐步入我的大获全胜,我们来到了一间简陋的马厩前。虽说从各种设备的规格上可以看出一开始设计的是马厩,但现在在当地人的心灵手巧的改装下关着许许多多的牲畜,讽刺的是其中唯独没有马。
牲口的臭味让我差点开始作呕,但我还是尽量的忍住了。吐在人家的马厩里,谁去收拾?我这个王子?还是要麻烦本地人?都不太好吧?
这家主人的屋子和马厩是连接在一起的,中间只间隔了一道门,一堵墙的距离。破破败败的木板墙就像是在诉说一种全新的木桶理论。如果每一夜这刺鼻的臭味都拥抱着我的全身上下伴我入眠,我搞不好会精神崩溃自杀身亡。有来源的有限定的迫害是可以忍受的,但源源不绝无孔不入而且毫无理由的痛苦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我低头寻找着落脚点,举步维艰的走进里屋。
“啊…殿下…”
他见到我,立刻单膝跪下低头,这是传统上的礼仪。
“别这么拘谨。”
我说。
“如果你真的对我有几分敬意,那就在战场上应证它的可信性吧。”
“您这话是…”
他抬起头,迷惑的看着我。
“不要打扰…伤员,我们出去再谈吧?”
也许心里受伤害也算创伤?但是也只能说这些饭桶精神上太弱了而已。连手无寸铁的村民都没有抱头鼠窜而选择了殊死一搏,身为受过专业战斗训练的军人,居然被吓晕了?说出来先是有三分可笑,再就是五分可怜,七分可悲!足足比常理多出半轮凄凄惨惨的残月!
虽然不擅长战斗,通风报信自甘走狗可是擅长的很,要是有哪个看不清局势的愚者装成晕到暗中偷听,我就不得不提前开战。本来就是以小博大的战争,再加上没有做好完全准备就开战的话,我不觉得还能有多大胜算。
成功的话就是一步登天,但要是失败,却是一落千丈直至奈落深渊最深处的罪之石的尖刺将我刺穿阻挡。不止是我将被大众的怒火钉死在罪人的耻辱柱上,将被封锁的圣火腐蚀在肮脏的淤泥潭下,依奇身为「可以大义灭亲弃暗投明」的立场也「难逃其咎」。就算是为了依奇我也决不能失败。
我和莱恩走到树林的边缘,我靠着树,双手抱胸,又继续说——
“我要向腐朽的,愚蠢的旧秩序宣战。”
“您这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莱恩吓的冷汗直径,连忙摆手摇头。
“问问你的良心,难道我们应该继续养着一群毫无战斗力的饭桶士?难道我们应该让边疆的人民三餐不全生活苦素而达官贵人王公贵族却骄奢淫逸醉生梦死?”
不等他回答我就继续补上一句——
“你要是敢说没错,就这样继续下去就好了,那我净化腐朽破除黑暗的大业就从你身上打响第一发火球术。”
“…我也不想这样。”
他看着地面,咬着嘴唇,眼神是神情上的坚定亦是物理上的迷离。
“但是恕我直言仅凭我这个无能的剑士和您这样不得民心的…诅咒之子,和这些被压迫了一辈子的村民,能够推翻这个国家长久以来的黑暗吗?”
“你没有仅凭一腔热血而支持我,而是看的长远想的实际,实属难得。但可别小看了我这个诅咒之子啊。”
我露出极具侵略性的笑容。
“当一个好人变成好人,人们只觉得理所当然。当一个普通人变成好人,人们会觉得世事无常。当一个恶人变成好人,人们却会觉得是天神显灵。”
我走在城中心到出城的路上时,曾想过,就算是给这些穷苦人一件银首饰,他们都要感恩戴德了,可要是那些有钱人呢?他们根本不稀罕银制品,白送还不要呢。
究其原因,就像是一枚金币,对于一个穷人,乃是他全部身家的数十倍,但对于一个富人,也许只是数十分之一而已。事物的价值在对比和反差中才更能体现。同一件事物,在不同的背景下,也有着不同的价值。
“那么,要是诅咒之子突然变成了天选之子,又会怎么样呢?”
“您这意思我太懂…”
“我一直都是诅咒之子,无法成为被上天眷顾被上天选中的人,可命运的决定凡人又怎能知晓?只要让大家相信我是天选之人,我是天定的新王,那么整个国家,整个社会,无论是将从我处获益的穷苦人家,又或是自身难保的墙头草贵族便都会倾向我这一边。”
他的神情陷入迷惑。
“稍微说点轻松愉快的事情。”
我切换了话题。向不太聪明的人讲道理,说到底是再怎么讲它也不会突然悟破的。
“金子值不值钱?”
“值钱。”
“没错,金子很值钱,大家都想要。然而大家都想要金子,大家都认为金子值钱,究其原因并不是因为金子本身存在即是「值钱」这两个字的具象化,而是因为相比起金子,破铜烂铁不值钱,所以金子才值钱。假设一个人的面前有一堆破铜烂铁和一堆金子,有多少破铜烂铁就有多少黄金,有多少黄金就有多少破铜烂铁,黄金不再稀有于破铜烂铁,那金子就不再比破铜烂铁值钱了。”
“但是,黄金闪闪发光,做首饰可比废铁好看,所以黄金还是应该更加受人喜爱才对啊!”
“噗呵呵呵…你真是比我预计中的还狡诈啊。但是这并不会干扰我的观点。假设黄金和破铜烂铁一模一样如出一辙,混在一堆就真假难分,那么黄金也就真的不值钱了。然而你说的没错,在只限定了稀有度的我所举出的假设的情况下,黄金确实还是比破铜烂铁值钱。那~是因为什么呢?”
我小小的停了一下又说。
“因为「差异」存在。黄金和废铁,数量没差异,给人的观感却还是有差异,大家都会选择黄金,如果是废铁和废铁,黄金和黄金,那么大家还会凭着理性思考去作出选择吗…不会了,因为,没有差异存在了,所有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我虽然我的身高略逊一筹,还是昂起头挺起胸用自信的微笑在气势上压倒他。
“普通人成为了英雄,古往今来,多少普通人成为了英雄。大家听这样的故事都听习惯了,听耳熟了,更是听厌了,听烦了。所以这样的剧本已经过时了,已经没有吸引力。那么什么才能让人眼前一亮?什么,才~能让人耳目一新?!”
我猛的一挥手。
“暗影撕下了曾经的伪装化身为光,恶魔摇身一变转变为救世英雄!不是亮起一盏灯,而是暗影凝聚成了一盏灯!比起顺从,反逆才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人的本质就是反抗强者!人的本质就是违逆命运!!当他们闲来无事两两相谈:我们的头儿是什么人?大忠臣?大英雄?都不是!他和我们一样被暗影所淹没,却成为了暗影中诞生的光芒!!这难道还不够吗?这难道还不足以成为顺从了太久太久,将反逆之情压抑了太久太久的人们追随我,拥护我的理由吗?!!这已经足够了,这已经,足够了!”
装作顺从的羊羔的日子结束了。面对迎面而来的唇枪舌剑,如果背过身逃跑,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反而会被从背后袭击伤重一级。
“想想你的梦想,要怎么才能拯救这个国家?要怎么才能拯救平民百姓于水火鱼肉?靠着爬上腐败的顶端吗?想想他们的梦想,想想他们被践踏,被撕碎,被现实无情的毁灭还遭受白眼嘲笑的梦想,就凭这一份悲痛惋惜之情,难道还不足以成为反抗的理由吗?!”
“在王公贵族的游乐场中,吃剩的水晶海螺都要放的发臭了,可穷人们呢?他们连江海川流中的田螺都吃不起!宁可喂给大气中的蚕食者,他们也不愿分半点给积劳成疾的底层人民享用,这份悲痛愤怒之情,难道还不足以成为反抗的理由吗?!”
“逃避毫无意义!直视前路,直视命运!无论再怎么绝望,再怎么黑暗,我们也必须面对!”
“您说得对。”
莱恩的眼神坚定,握住了我的手。
“请让我追随您,我要为了——人民而战!”
■闲话■
随机单排2v2中…
正统星灵:圣堂武士+卡莱阶级,对阵!Marine King+被感染的人类!
假傻■真蛇皮,炮台速攻对阵飞基地,真·换家,三十年河东!卡莱堵口圣堂空虚,见缝插针无孔不入,传播狂犬,诺曼底登陆!三十年河底!!上:不朽棱镜X,下:虚空巨像炸,横批:都管飞龙叫爸爸!卡莱阶级艾尔化,对阵!上泰伦,下虫群,万里长城终攻破!左飓风,右飞龙,航母虚空全死光!
回归正题,这里是给梅林积累经验的机会,未卜先知的神机妙算很适合智力天花板设定的主角,但总不能强行设定空穴来风吧?强行设定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想要讲述的就是由弱者向强者的转变,把转变过程都省略了我写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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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点重要再开一段,可能有些王霸没太注意看,没注意到
可能有人好奇梅林公开反动不是让杂鱼骑士听到了吗?
但是他们被暗影吓晕了,所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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